按摩后脑梗、死亡……做养生理疗出事，责任竟是这样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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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本/羊城派记者 鲁钇山

养生保健行业近年来迅速发展，市民在接受按摩、拔罐等服务的过程中，出现的各种事故也多了起来，引起广泛关注。

近日，在广东东莞厚街某养生馆，李先生按摩完颈部后，昏迷呕吐被送往医院救治。医院检查后居然下发了病危通知书，诊断为多发脑梗死（后循环供血区）和椎动脉夹层。医生说，李先生已经形成血栓，导致脑缺血性中风。

救治后，李先生恢复了过来，但心有余悸，他说当时被技师按了脖子后，然后就出现手、脚、脸部麻痹的状况，说话都说不清。

对此，养生馆负责人无奈地说，李先生是朋友介绍来的，准备拔火罐，我们帮他脖子转两下，出事后，养生馆也付了住院费。但养生馆认为付住院费是人道主义，因为李先生出现的身体问题，并不能确定是来之前就有还是养生馆导致的。

资料图/视觉中国

那么，类似事故的责任应该如何认定呢？让我们来看两个案例——

2016年8月，27岁的小马因为脚痛，在亲属陪同下去往南宁市赵某经营的养生中心连日做刮痧、蒸脚等理疗后，脚痛有所缓解。9月4日马某住进了养生中心，又先后接受了割舌放血、刮痧和热敷的理疗。

不料，当晚9时左右，小马出现喉部生痰、呼吸困难的状况。赵某外出购买吸痰器救治小马。随后，小马的亲属和赵某见情况不妙拨打120，可当救护人员赶达现场，小马已经死亡。

经司法鉴定，小马是中枢神经系统血管炎合并颅内出血致死，热敷床垫造成的损伤在死亡中构成辅助因素。

法院一审判定养生中心存在较大过错，应承担60%的责任。养生中心不服判决向南宁中院提起上述。

2018年5月29日，南宁中院二审审理认为，马某自身患有颅内脑血管疾病导致颅内出血是其死亡的主要原因。而养生中心的赵某经过相关的专业培训，知晓使用该加热理疗的禁忌事项，但未尽谨慎注意义务，以致在进行加热理疗过程中造成小马热损伤，损伤面积达到10%。该热损伤与受害人小马的死亡存在因果关系。

在进行理疗过程中，小马出现危险症状时，养生中心过分自信，没有及时送小马去医院救治，使小马错过抢救治疗的时机，是导致小马死亡的次要原因。综合酌定养生中心承担40%的责任，赔偿马某家属23万余元。小马自担60%责任。

另一个案子发生在上海，27岁小伙小张在长宁区一按摩洗浴馆按摩，技师沈某扳了下他的脖子，隔天竟脑梗身亡。2018年1月，上海长宁区法院二审判决维持一审原判，判定浴室承担90%的责任，沈某承担连带责任，小张自担10%的赔偿责任。

资料图/视觉中国

法律人士认为，养生机构的需要承担的民事赔偿责任大小，主要看养生中心的理疗是否操作得当，是否存在过失。如果养生馆存在过失，并且在损害原因构成中占比例较大，则应承担主要责任，反之则承担次要责任。责任的比例范围应视具体案件而定，不能以一概之。

事实上，在此类过错责任认定中，法律不仅考虑养生馆方面的过错，往往也会考虑受害人的过错或者第三人的过错。如果受害人或者第三人对损害的发生也存在过错的话，则要根据过错程度来分担损失，因此可能减轻甚至抵消行为人承担的责任。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养生机构或技师没有取得相关的从业资格而对顾客实施放血、针灸等医疗保健行为，导致顾客伤亡的，不仅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责任，还涉嫌非法行医罪。

为规范养生保健服务业，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2016年印发的《国家中医药局关于促进中医养生保健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中要求，中医养生保健机构不得以涉及中医药预防、保健、养生、健康咨询等为名或假借中医理论和术语开展虚假宣传，不得宣传治疗作用。

此外，还要求技术服务岗位人员应取得有关主管部门颁发的资质证书，开展的服务范围应与取得的资质相一致。中医健康状态辨识与评估类服务应由中医类别执业（助理）医师开展。

这规定了养生保健机构业务要合规，不能越界，技师要有资格证。然而，现实中的养生保健服务业却存在监管难点和监管盲点。例如单就不得“假借中医理论和术语开展虚假宣传”这一项来讲，许多技师在为客户按摩时会顺便讲解各类保健养生知识，过程中是否涉及虚假宣传很难界定，也很难取证。

资料图/视觉中国

此外，一些中医的技术到底是医疗措施还是保健措施，在许多养生馆的服务中也是处于混淆的状态。近期，中医药管理局就对此发文做了说明，明确了中医养生保健机构可以开展以及禁止开展的技术方法。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办公室关于非医疗机构开展“火疗”项目的复函》（国中医药办医政函[2018]79号）明确指出，中医养生保健机构可以使用中医技术，但禁止使用具有创伤性、侵入性或者危险性的技术方法，如针刺、瘢痕灸、发泡灸、牵引、扳法、中医微创类技术、中医灌洗肠等技术。

养生机构并非医院，而是提供保健服务的盈利性机构。为了保护自己的健康，消费者需要对养生机构的推销和服务有自己的判断，理性对待养生保健，选择正规的养生保健机构。如果身体有疾病，应及时到医院就诊。

在做养生保健项目之前，应根据身体情况和疾病情况，判断某项养生理疗项目适不适合自己。例如，力度过大的刮痧和过度频繁的拔罐不仅会对皮肤和血管造成伤害，而且损耗身体元气，气虚体弱的人就不宜经常做。

还有对脊柱特别是颈椎的暴力按转，有可能引起血栓、偏瘫甚至瘫痪，如果患有颈椎腰椎疾病，更应慎之又慎。而今资讯如此发达，消费者不妨多上网看看医院权威专家的说法。（专业法律意见支持：广东海际明律师事务所 何富杰律师）

来源｜羊城派责编｜鲁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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