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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小|饭食里的绵长乡愁

2023-06-13 分类:养生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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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食里的绵长乡愁

冯小小

题记

游走他乡,岁月渐行渐远,我无以回头,唯有以这不甚严谨的文字,记录情怀和岁月,留住那绵长的乡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养育,既是风土人情的教化,也是一粥一饭的喂哺。

我自幼长在农村,食物于我的意义,不单是从菜市场到饭桌的距离,更饱含了阳光、雨露和季节的故事。有所遗憾的是,因父母娇惯的缘故,我打小很少有机会去土地里亲近食物的源头,更少有机会在锅台上经历食物被打磨的过程。

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未免写的不那么严谨或贴近实际。或者说,它只是一种情怀或想念。

离开故土十载之多,辗转于岁月流波中。人生的际遇,让自己练就了一个随遇而安的好胃口,东南西北的食物来之不拒。然而,在林林总总的食物印象里,唯有年幼岁月里的故土风味让人常思不倦。在那物质并不盈余的年代,食物的故事恒久绵长,让人天涯海角永难忘。

在我成长的年代,故乡还未被商品经济席卷,一切吃食均源自土地和季节的馈赠。那时的食物,应季而生,风味独醇。而今,无论哪个季节,所有的食物都可以被买到餐桌上,但人的味觉里却少了食物应有的味道。

早些年,开春是下种的季节,也是食物最不丰富的季节。除了地窖里藏着的隔年土豆,餐桌上的蔬菜已经寥寥无几。

关于春天的吃食,我的记忆稀少,只到榆钱长满了枝桠。那时的人们,虽不是物质丰富,但也是衣食无忧,所以榆钱多是小孩子的消遣之食。

在清亮明媚的春阳里,映衬着悠闲的白云,青里泛白的榆钱儿密密地长在一起,煞是招人喜爱。榆钱的简易吃法有两种,一种是从树上掰一枝下来,直接捋下来往嘴里塞;另一种是把榆钱捋进碗里,放少许盐和醋,搅拌后,再拿筷子扒拉着吃。榆钱满树的季节,村里的孩子都会拎一枝榆钱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在乡下干净的雨水和空气里,这鲜嫩的榆钱带着自然的甜味,甚是好吃。假如不怕麻烦,榆钱的吃法便有很多种了,比如榆钱煎饼、榆钱饭......等等。

除了榆钱,我还有记忆的就是香椿叶了。刚刚长出来的香椿叶十分鲜嫩,摘回家后拿开水一烫,捞出来后,拌上调料,真真是上好的桌菜。2003年的春天,非典横行,学校也因此放假。那个春天,久居在家的我多次在饭桌上吃到了香椿叶。那个悠长而美好的假期,也让后来的我很是怀念,这香椿叶的美味,也被一同刻记了下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在春天,连同庄稼一起下种的还有北瓜(西葫芦)、豆角、土豆、红薯、南瓜等各类蔬菜。其中,北瓜成熟的最早。它成长期短,开花结果也早,且长得极快。前一天傍晚,你看它还是小小的一个,第二天一早再下地去看,它已经长大不少,可以摘来吃了。在夏天的晚上,它躺在在河边的土地里,映着星光,听着蛙声,吸着露水,拼命地成长着。想来,竟觉感动。

正因为北瓜开花落果早,成长快,它成了每一年第一个上桌的新菜。等待了一个冬天和春天的人们终于吃上了应季的新菜,餐桌上的这第一抹绿也就值得被记忆了。

夏末秋初,豆角终于成熟。北瓜的瓜蔓开始凋零,再摘回来的北瓜已经不那么鲜嫩,都是老瓜了,吃起来也不那么爽口。所以,豆角的成熟,总是很让人期待。除了通常的吃法,豆角最受欢迎的吃法莫过于焖面了。把豆角掰成小段,炒熟后,将切细的面条均匀地铺在豆角上,盖上锅盖小火焖十几分钟后,开锅将面和豆角均匀搅拌起来即可食用。豆角的绿和面条的白混在一起,颜色和香味交叉渗透,色香味也便都齐了。

豆角焖面几乎是每个故土游子的共同乡愁。年幼时,到了饭点,如果看见满满一盆掰好的豆角放在那里,心里就会充满了欣喜和期待。秋天再深一点,成熟的豆角常常会被长大的豆子撑得鼓鼓的。用这个季节的豆角做出来的豆角焖面,更是别有风味。那些饱满的有着暗色花纹的豆子会从豆皮里跳出来,沉落在碗底,嚼起来绵软醇香,让人回味无穷。

离家后,就很难能吃到地道的豆角焖面了。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豆角,总是缺少那种天然的香味。那个香味,是豆角在黄土地里吸饱了阳光和雨水后才有的味道,也是大棚里无论如何都栽培不出的味道。

初秋时分,除了豆角焖面,嫩玉米也是极其让人怀念的。那时的土地,还没有被化肥污染,生长出来的玉米自然也是清香可口的。将翠绿的玉米叶剥开,饱满而鲜嫩的玉米穗便露了出来。煮面之前,将剥干净的玉米穗放入锅中,不一会儿,玉米的香味就会散发出来。待煮面时分,再将熟玉米穗捞出,放至热气褪去,就可以拿来吃了。用力嚼一口,满嘴香味,爽口不腻。

外出读书时,有一回,家里托人带了几根煮熟的嫩玉米给我。拿到玉米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不觉间,几根玉米棒子便齐齐下肚了。而今的北京城里,无论哪个季节,卖玉米的摊位随处可见,但我从未买来去吃。那些反季而速成的食物,如何能与故土上悠然长成的天然美味相比呢?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除了地里成熟的庄稼,酸枣也红了。在黄土高原,无论是家门口,还是田埂上,还是山坡上,酸枣树都野蛮而顽强地生长着。四季的风雨和阳光里,没有人会照料它们。如果人们觉得碍事,还会拿镰刀铲除它们。尽管如此,酸枣树还是无私地奉献着季节美味。

秋天的周末,我常常会一手拿着镰刀,一首挎着篓子,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打酸枣”。黄土高原上的酸枣,圆润而饱满,映着高远的蓝天,红灿灿的,惹人待见。我们用镰刀轻轻地把长在空中的酸枣枝勾回来,再用另一只手一颗一颗地将它们摘下来。通常来说,我们会一边摘一边吃。哪里长出的酸枣味道甜,哪里长出的酸枣个头大,我们的心里都是非常有数的。家门口的田埂上就长着一排酸枣树,每年结出的酸枣非常甜。秋天的午后,上学之前,我都会先去田埂上摘一把酸枣放在口袋里。这一口袋的酸枣,成为了无聊上学路上的消遣零食。

酸枣只是孩子们的喜爱,大人们最在意的还是在长在地里的食物。土豆、红薯、南瓜、金瓜、胡萝卜、白萝卜等等,都陆续被收回来了。土豆、胡萝卜被藏在地窖里,红薯和南瓜则被整齐地码在了在炕上搭起的木架上。

红薯,是冬天不得不提的美味。除了蒸或煮,烤红薯的香味才是最不可拒绝的。我上晚自习,父母都会在晚饭后的柴火灰里埋两颗红薯待我回家。学习一整天后的我飞奔在乡间的夜色里,奔向那温热的烤红薯,心里满是充实和期待。

家乡秋天收获的庄稼中,有一个很小众的谷物,叫做糜子。将糜子脱壳,再将颗粒碾成面粉状,便可用来做各色吃食了。糜子面可以捏成“黄蒸”,即将糜子面里包上煮熟的豆子或其他菜馅,捏成长圆形的食物。“黄蒸”吃起来软糯可口,风味独特,老人尤其喜爱。另外,在糜子面里包上煮熟的豆子,捏成小饼状,蒸熟后的吃食叫做“糕”。“糕”音同“高”,有步步高升的寓意,所以我们通常会在除夕那天的中午来吃,以迎接来年的好兆头。

山西是面食之乡。在日常的面食之外,年节时候花样纷呈的面食才是最让人怀念的,如中秋节时焦黄香脆的手工月饼,小孩子生日时样式精致的花馍,过年时有着美好寓意的“抓钱”…….。黄土地上没有丰富的食材,人们只能从简单的面粉中挖掘食的趣味。食物不负有心人,在一代又一人的挖掘和积累中,我们在共同的味觉里产生了共同的乡愁。

那乡愁,是悠悠炊烟里的饭食香,是更迭四季里的岁月情。

作者简介: 冯小小,曾就读于武乡一中,北京大学法律硕士,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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