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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归经(这些知识你必须搞懂)

2023-07-01 分类:养生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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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模教授

张廷模,男,1944年生,四川省安岳县人。现为成都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重点学科建设专家委员会委员,该局重点学科临床中药学学术带头人,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新药评审专家。

主张继承不泥古,发扬不离宗。提出了中药药性“三性说”、“一物二气说”、“配伍的相对性”等一系列药性理论观点,并对中药功效记述的完整性和术语的规范化,做了大量工作。

主编的教材有:教育部面向21世纪教材《中药学》及网络教材《中药学》(含中药标本馆)、“十五”国家级七年制规划教材《临床中学》、全国普通高等教育中医药类精编教材《临床中药学》以及国家规划对外教育双语教材《中药学》、全国成人教育教材《中药学》等。主编的其他专著主要有《中华临床中药学》《当代中医内科学》《汉英双解中医名词术语词典》《中药学同步练习册》《中药学自学辅导》《国家执业药师应试指南》《张廷模临床中药学讲稿》(中医名家名师讲稿丛书系列)等。主要学术论文有《中药功效记载中的不完整性》《仲景方中桂枝和枳实的本草考证》《相恶初探》等30余篇。

论中药归经之相对性

作者:张廷模

摘要:针对中药归经理论存在认识不统一,各类本草著作中对药物归经标注不统一的现象,提出中药归经具有相对性,从以五味配五脏,以五色配五脏,以五气配五脏,以药物的质地、性状特征这4个方面确定归经的依据,具有相对性;并从中药功效的多样性、炮制、配伍等对中药归经的影响角度,论述中药归经的相对性。指出在中药的理论及实验研究中,应充分认识其不确定性,在肯定和继承归经理论的基础上,切勿绝对、教条地看待归经。

中药归经理论倡行于金元,逮至明清已渐臻完备,现在已是中药性能项下必论的内容。但自归经之肇始直至现代,一直存在一些问题有待厘清。由于药物归经的判定依据不同,各家本草所采用的证体系有别,药物的多样性功效又是逐步认识而非蹴而就,以及炮制、配伍、内服、外用等等不确定因素,从而导致了药物归经的标注在堵家本草中极不一致的现象。对比历代本草及同代诸家本草,这种现象比比皆是。这就给学习者带来迷惑,而使用者难衷一是。在此就中药归经的相对性提出讨论,期与同道切磋。若能有助于对归经理论更清醒的认识,从而不致于绝对、教条地看待归经,则深以为幸焉。刍荛之言,就正方家。

1以确定依据看归经的相对性

药物归经的确定是以药物所治病证的病位为其依据的。虽然历代本草、医家,由于时代及流派不同,所采用的辦证方法不同,对归经的确定依据和表述有脏腑辨证、经络辦证、六经辨证、三焦辨证、卫气营血辯证等分别。但中医脏腑经络气血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上述各种辦证最终均能统一到脏腑辨证中。故其不同,仅在于表述方式而不是实质上的差异但考察归经理论发生发展的源流,可见前人有时还以药物的形、色、气、味、体、质等自然属性为依据,来确定药物的归经。

1.1以五味配五脏来确定药物的归经

早在《黄帝内经·素问》就把五味配五脏用以说明脏腑的生理与药物性能,后世将之作为确定药物归经的依据之一,以辛入肺、苦入心、甘入脾、咸入肾、酸入肝来标定药物的归经。如陈皮、紫苏、麻黄皆味辛而归肺经,黄民、甘草、党参皆味甘而入脾经,山茱黄、酸枣仁、乌梅皆味酸而入肝经。此种标定药物归经的方法,有部分符合客观实际,但不具普遍意义。

如龙胆草味苦而并不归心经。有人对数百种常见中药作过统计,发现辛味药物归肺经的只占35.7%,不归肺经的却占多数;甘味药归脾胃经的只占36%,不归脾胃经的占多数;酸味药归肝经占50%;苦味药归心经的只占22.7%,只有咸味药归肾经符合的情況稍多一点,占66.6%。此外,还有人将归各经的药作了分别统计,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归经与五味的关系。发现归肝经的216味药中,酸味药仅16味,占7.4%;归心经的107味药中,苦味药只有43味,占40.2%;归肺经的177味药中,辛味药7味,占40.1%;归肾经的123味药中,咸味药仅17味,占13.8%。由此可见,大部分归经的药物不是由相应的味所决定的,归经与五味之间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

而且,历代对五味本身的内涵认识存在着分歧,确定五味的标准有所不同,以五味配五脏来确定药物归经也有所不同。

1.2以五色配五脏来确定药物的归经

以色白入肺,色黄入脾、色青入肝、色黑入肾的五色入五脏作为确定药物归经的依据,在历代本草中也时有所见。如白及色白入肺经、朱砂色赤入心经、黄芩色黄入脾经等。徐灵胎在《神衣本草经百种录》中“云母色白属金,故为肺经之”,“半夏色白而味辛,故能为肺经燥湿之药。”“大黄色正黄而气正香,得土之正气正色,故专主脾胃之病。”然而,临床上许多药物并非如此,如麻黄色黄而归经并不在脾。因此,用此种标定方法来标定药物归经似觉不妥。

1.3以五气配五脏来确定药物的归经

早在《黄帝内经素问》即有五气五入的记载。如有“臊气入肝、焦气入心、香气入脾、腥气入肺、腐气入肾”之说。如消食药,古人强调要炒香使用,认为炒香可增强入脾作用,这即是依据“香气入脾”之说而来。但现在研究认为,消食药所含之消化若经高温炒后,有效成分易于分解而影响药效,故消食药不一定均要炒至“焦香”,即使需炒也只宜微炒。所以,以五气配五脏来确定药物归经还值得进一步商榷。

1.4以药物的质地、形状等特征为依据来确定药物的归经

以质之轻者,上入心肺,质之重者,下入肝肾。如质地重坠之牡蛎、磁石能沉坠入肝肾而标肝肾经,质地轻清之灯草、竹茹则能上浮入肺经,胡桃形似脑而补脑等。此种标定方法多采用取类比象的方法,而取类比象的方法似乎也不能揭示药物归经的普遍规律,如白扁豆形似肾却不归肾经。从上述可知,由于前人从不同观察角度及采用不同确定标准,从而使药物的归经出现了很多分歧。因此对前人的论述,即使是一些名医名著,也应采取辦证的、相对的眼光对待之,若将之僵化,固定以致成为教条,实不可取。

2从功效的多样性看归经的相对性

同一药物的归经,在各书的记载常不尽相同,除前述原因之外,还因为中药是生药,一味药物等于一个简单的复方。许多药物的功效不是单一而是多方面的,对药物功效的认识,是一个较长的过程,不可能一次就将其全部功效都认识完全。即使都以药物的功效及所治具体病证为依据来标定药物的归经,因其对药物功效的发现有先有后,功效的取舍及主治的病证有所不同,而有些药物的功效较多,每一位医者对功效的取舍不同,故而所标定的同一味药物的归经亦有差异。

比如对大黄的认识,最初可能人们认识到它能泻下攻积,根据其泻下攻积的作用把它的归经标定为脾胃、大肠经,尔后发现它能活血化瘀,心主血、肝藏血,故又有标定它的归经为心、肝经,再后发现它还有良好的利胆退黄作用,故又有标为肝胆经。

又如对青蒿的认识,最早认为它能清暑热,则标其归心经,以后发现青蒿有较好的截疟作用,因疟属少阳,又标其归肝胆经,后来还发现青嵩可清虚热,故又标其归肾经。可见,归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可随着对其功效认识的增多而增加的。由于药物的功效并未认识完结,并只能在其所治病证的疗效中才能显现,正如《医经溯洄集》称:“药物愈疾之功,非疾不能以知之”《医学源流论》亦谓,一药所治疾病愈多而宜效者,盖古人未尽知之,后人屡试而后知。”

随着药物所治疾病的嶒加,尤其是治疗前人未遇之疾,则对其归经还将有新的认识。因此,归经的确定是相对的,仅是一定时期认识水平的反映,故不能拘于既有的认识而作茧自缚。前贤徐灵胎就曾讹“执经络而用药,其失也泥,反能致害。”他早就认识到“药之功用非止一端”,此前的认识包括归经的标注,并不全面,故临证用药不必拘执。

还应注意到,在对药物归经的认识中,脏腑经络的部位所指,虽包括了古代较粗略的解剖实体,而主要是指相互紧密联系的功能系统,其中尤其注重其间的病理影响所及和药物治疗效应反映的部位。其与现代解剖组织学中的内脏和器官并不等同。

因此,现代多学科对归经学说的研究,如受体学说与归经理论的联系、微量元素及配体化合物对组织、器官的富集测定、计算机绘制体表超冷光强度和体表温度地形图等等,虽做了不少积极的探索,但若非将之置身于中医药理论体系中,尤其是在病理状态下药物的多种治疗效应在脏腑经络的反映中去探索归经理论,则会大大影响其研究的征信度,而药物归经存在的相对性,无疑更增加了这类研究的广度和难度。

3从炮制、配伍等的影响看归经的相对性

药物经过炮制加工,其功效已有变化,或已成为药物与辅料的共同功效,故已可认为是不同的药物。如生地黄、熟地黄;生甘草,炙甘草;天南星,胆南星;生姜与炮姜等等,实已用于治疗不同的脏腑经络气血的病证,故其归经应予分别。

如仍将一些药物的生品与制品标注相同,如将生甘草与炙甘草、生首乌与制首乌标注性味归经相同(药典),实不足以反映临床实际。

中药的主要应用形式是配伍复方。《医学源流论》谓“故方之即成,能使药各全其性,亦能使药各失其性。”徐氏此论之“性”,实际包括各种性能、功效在内的广义药性。复方的整体治疗效应在所治病证中的部位表现,与方中各药的归经的记载可能相同或不尽相同或不相干。为此,前人又引人了“引经”或“引经报使”的概念。“引经”之药多是一些归经明确,诸家本草分岐较少的药物。认为这些药物对机体的某一部位具有特殊作用,其选择性特別强,并可引导同用的其他药物达于病所而提高疗效。

“引经”学说自金元医家张元素、王好古等倡导以来,其后医家本草多予认同并有发挥。如《本草经疏》论桔梗诸补心药中,借其升上之力,以为舟楫胜载之用。”现代方剂学教材亦将之作为重要内容而予以肯定。如普通高等教育“+五”国家级规划教材《方剂学》2在释“君臣佐使”的“使药”时,称其中一义是:“引经药,即能引领方中诸药至特定病所的药物。”在释“血府逐瘀汤”中的桔梗时,称其“能载药上行”;释“天王补心丹”:“桔梗为舟楫,载药上行,以使药力缓留于上部心经”

“引经”学说作为对临床用药经验和现象的认同和释理,固有其简明和制方示例的作用,但据此审视药物归经的认定,似有可予辦析之处。即以桔梗为例,首先《本经》记载其“主胸胁痛如刀刺,腹满,肠鸣幽幽,惊恐悸气。”可认为其有化瘀及安神的功效。无论是“血府逐瘀汤”还是“天王补心丹”,其用桔梗,实均以其功效为本,而并非仅用作引经;其次,药非有灵,何能引导他药上行或仅入某经?且一药之力量有限,真能作为舟楫承载众多药物归于某经?因此,其他各药同归某经或均至某部位,谓是“引经”之功,似不足征;再者,药物治疗机体某部位的病迁,不论其是单用还是复方,认定归某经亦无不可。事实上,众多药物归经的认定,即是从复方中分析得来。但如此一来,则药物的归经太多,实与不注归经无异。既不便于学习掌握,亦无裨于临床实用。采用前人既有的归经认定,以“引经”或“舟楫”之说简而明之,而不再多注其他药物的归经,不失为一种实际而明智之法。但若认为同用的其他药物不入某经而将“引经”神而化之,则未免失之偏颇。

“引经”学说后世唱和者多且不乏乐道之者,但对此持怀疑和否定者,间亦有之。王学权《重庆堂随笔》就讹“桔梗………,昔人舟楫之说,最易误人。”徐灵胎在《医学源流论》中,一方面认为“故治病者,必先分经络脏腑之所在,………然后择何经何脏对病之药。”“辨经络而无泛用之药,此之谓向导之师。”另一方面,又认为“盖人之气血,无所不通,而药性之寒热温凉,有毒无毒,其性亦一定不移,入于人身,其功能亦无所不到,岂有某药止入某经之理?…至张洁古辈则每药注定云独入某经,皆属附会之谈,不足征也。”徐氏之论,对不了解归经的相对性,偏执于前人标注而不知灵活变通者,不啻为一剂醒神良药。

总之,中药的归经,因为历代诸家本草的认定依据不同,药物的多种功效在对不同病证的治疗中显隐有别,兼之炮制、配伍等因素的影响,具体药物的归经不免存在分歧甚至混乱的现象。因此,在理论及实验研究中,尤其是在临床的实际应用中应充分认识其相对性或不确定性,以客观务实的态度,既肯定和继承归经理论,又不唯归经是瞻而拘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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