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碗：传承关中饮食文化的符号与记忆

黄滔《关中言怀》

三秦五岭意，不得不依然。迹寓枯槐曲，业芜芳草川。花当落第眼，雨暗出城天。层阁浮云外，何人动管弦。

陕西省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因古为秦地，又称"三秦"。“秦中自古帝王州”，远古时期黄帝、炎帝就曾在陕西活动过，自周开始又有十三个王朝在陕西建都。古都西安（古称长安），位于渭河南岸，这片土地因而号称“八百里秦川”，又称为关中平原，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兵家重地。

随着陈忠实《白鹿原》改编的电视剧的热播，豪迈的关中的民俗文化又走进人们的视野。电视开拍前，演员们提前去陕西蓝田，在当地村民家里住下体验生活，太阳晒出了他们关中人的那种质感，在电视剧中展现了渭河平原的人文风貌。给人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演员在片中各种吃面的镜头。

关中人爱吃面，对面情有独钟，陕西人把吃面叫“咥面”。一个“咥”字，将陕西人豪爽粗犷的生活性格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关中人吃面必须用大碗，关中话叫老碗，只有老碗才能与“咥面”相匹配。陕西八大怪中有一怪叫“碗盆分不开”，意思是形容碗大，可见陕西人是有老碗情节的。

老碗对于关中人来说并不陌生，是生活的一部分，吃饭，喝水，盛装食物都能用到。在过去关中地区的农村，大家劳作间歇吃饭的时候，便用老碗盛饭，一般一碗便足够一人分量，省去了回家再次盛饭的麻烦，便直接蹲在田间地头用老碗吃饭。电视剧中小娥她大舔碗的镜头是不是记忆犹新。

在关中老碗除了吃饭这样的实际用途外，还承载了关中人朴实粗犷的品格，关中人端起老碗，从不计较，从不挑剔。他们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家里吃，喜欢端个大老碗去大门口，或者去村里人多的地方。夏天就蹲在大槐树下，家家户户都端个大老碗，场面很是壮观；天冷的时候就直接蹲在门口考阳面的土墙下，天南海北的胡谝，好不热闹。

随着时间的流逝，社会的发展，老碗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先是有了洋瓷碗，后来又有了塑料碗、不锈钢碗，老碗慢慢被人们所冷落。再到后来，漂亮精致耐用的陶瓷碗，逐渐代替了粗枝大叶的老碗，就此老碗渐渐走向了没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老碗踪迹难觅了，偶尔也是老人念旧藏起来一只。

近些年，老碗不知道从何又悄悄兴盛起来。先是各种影视剧里，演员手端老碗显得古朴豪迈、洒脱放荡不羁；然后，一些地方特色的饮食店里面，摆出老碗被当作当地风俗的符号展示出来，让大家惊叹不已“老碗，老碗，大老碗”。现在俨然成了一种文化符号、一种念旧，甚至有人拿它当作一种噱头，吸引大众的目光，喜欢被人被津津乐道的谈论。

现在你再到西安，满街都是关中风味的美食，最奇特的景象当然是那奇大无比的“老碗”了，吃着粗瓷大碗的羊肉泡、葫芦头泡馍、裤带面、油波面……。在西安吃饭都要用大碗，不管吃啥，保准管你都叫一个香！老碗已成为关中饮食的代表性符号，老碗再度流行，是念旧，是传承，更是发展，记住老碗的历史，方能不忘初心，传承优秀的传统文化。

当你游走在长安街头，坐在饭馆里，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咥着大老碗里的美食，再吼上几句粗犷的秦腔，仿佛自己也成了关中文化所滋养的关中大汉的一员，从每个细胞里透出一种朴拙、厚重和豪迈……

旅行真正的快乐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它的过程。遇见不同的人，遭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克服种种的困难，听听不同的语言，在我都是很大的快乐。虽说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更何况世界不只是一沙一花，世界是多少多少奇妙的现象累积起来的。我看，我听，我的阅历就更丰富了。——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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