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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安康|你所不知道的《吕氏春秋》,堪称诸子百家养生集大成者

2022-07-19 分类:养生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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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吕氏春秋》导读作者何志华先生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主任。他回忆:21世纪初香港经济不景气,因投资失利而轻生者众,社会上弥漫着伤感的愁绪,不知为何竟也影响了年轻一代,学生自寻短见时有听闻。《吕氏春秋》主旨即在贵生养生,最合现世人心,这正好让学生理解自身生命的崇高价值,绝非外物所能比拟。望能推广其深邃精妙的哲理,也让大学以外一众市民及早感悟贵生之义,节欲早啬,长生久视,享受生命为我们带来的乐趣。

一代传奇商人吕不韦以为在赵国做人质的秦国落魄王孙异人“奇货可居”,经过一番神奇操作之后,异人回秦国继位,他担任丞相,封文信侯,食河南雒阳十万户,权倾天下。

当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号称战国四公子,均为喜宾客之士,名重士林。吕不韦以秦国之强,在招贤纳士方面,竟不如四公子,因此亦招揽士人,吩咐食客人人各著所闻,集各论著为八览、六论、十二纪,合共二十余万言,认为已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他更布书于咸阳市门,悬千金于其上,延请诸侯、游士、宾客等,称如有人能增损一字,即予千金。班固《汉书·艺文志》将之归入杂家,其内容以儒、墨、名、法为主,兼及多家思想。

钱穆先生高度评价《吕氏春秋》东学西移的贡献:“秦人本无文化可言,东方游士西入秦者,又大多为功名之士,对其故土文化,本已抱不满之感,欲求别辟新局以就功业……其大规模的为东方文化西渐之鼓动者,厥为吕不韦。吕不韦亦籍隶三晋,然其在秦所努力者,实欲将东方学术移植西土。不仅如商鞅范雎诸人,只求在政治上有所建白而已。”

《吕氏春秋》一书内容十分丰富,清明将至,以下分别从“贵生”说、“养生”说择其精要分享之。

它开宗明义,便极言“生”之可贵。《吕氏春秋·贵生》云:

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耳虽欲声,目虽欲色,鼻虽欲芬香,口虽欲滋味,害于生则止。

“耳”“目”“鼻”“口”都应当为“生命”服役。既然本属“自身”范畴的“感官”,仍得为“生命”服役,则不属“自身”范畴的“外物”,更当从役于“生命”了。

亦从“贵贱”“轻重”“安危”三方面,以比较角度强调“生”之可贵。《吕氏春秋· 重己》云:

今吾生之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论其贵贱,爵为天子,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复得。此三者,有道者之所慎也。

庄周梦蝶

《吕氏春秋· 必己》引述《庄子》之言:

庄子笑曰:周将处于材、不材之间。材、不材之间,似之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道德则不然:无讶无訾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一下一上,以禾为量,而浮游乎万物之祖,物物而不物于物,则胡可得而累?

《吕氏春秋》倡言“物物而不物于物”,其说既本庄子,其实亦见于《荀子·修身》: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荀子·修身》又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也。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

可见《吕氏春秋》认为“生”远较“外物”可贵,即使面对重物如“天下”,也不能与“生”相比。《吕氏春秋· 本生》:“物也者,所以养性也,非所以性养也。”指出“物”仅为“养生”之手段,本身并无价值可言。易言之,“物”之价值乃为“派生价值”,“生”之价值乃“自身价值”。倘若“生”之价值被否定,“物”亦无价值可言。

“欲”既得之于天,则非人力所能干预的,《吕氏春秋· 大乐》:

天使人有欲,人弗得不求。天使人有恶,人弗得不辟。欲与恶,所受于天也,人不得与焉,不可变,不可易。

又《吕氏春秋· 情欲》:

故耳之欲五声,目之欲五色,口之欲五味,情也。此三者,贵贱、愚智、贤不肖欲之若一,虽神农、黄帝,其与桀、纣同。

《吕氏春秋》认为制欲殊非易事,只有圣人可以为之。《吕氏春秋· 情欲》:

天生人而使有贪有欲。欲有情,情有节。圣人修节以止欲,故不过行其情也。圣人之所以异者,得其情也。由贵生动则得其情矣,不由贵生动则失其情矣。

“节”意指“合理之限度”,而圣人就是从“合理之限度”考量,控制欲念。圣人能够成功控制欲念,异于常人,乃因圣人能得“欲念”之实质内容(即“情”),再从此等实质内容中得其合理之限度(即“节”)。易言之,圣人得见欲念之“合理限度”(即“欲之节”)。圣人之所以得见“欲之节”,乃因他们从“贵生”出发,以“贵生”作为最终原则决定“欲念”内容实质之合理限度。

圣人以“贵生”为“节”的准则。《吕氏春秋·贵生》:

耳目鼻口,不得擅行,必有所制。譬之若官职,不得擅为,必有所制。此贵生之术也。

又如《吕氏春秋· 本生》:

今有声于此,耳听之必慊,已听之则使人聋,必弗听。有色于此,目视之必慊,已视之则使人盲,必弗视。有味于此,口食之必慊,已食之则使人瘖,必弗食。是故圣人之于声色滋味也,利于性则取之,害于性则舍之,此全性之道也。

稷下学宫

《吕氏春秋》的“养生说”,究其原始出自齐国的稷下学派。它继承稷下学派的“精气说”,认为善于保存形体内的精气,便能长命不衰。因此,《吕氏春秋》提出了具体的养生方法,借以保留形体内存的精气。概略言之,有以下四个重点:

(一)流动不郁

《吕氏春秋· 尽数》云:

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动也。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郁处头则为肿为风,处耳则为挶为聋,处目则为为盲,处鼻则为鼽为窒,处腹则为张为府,处足则为痿为蹶。

可见《吕氏春秋》认为百病之源全在于精气郁结,为求精气流动不郁,应当保持运动,所谓“形不动则精不流”。

《吕氏春秋·达郁》曰:

凡人三百六十节,九窍五藏六府。肌肤欲其比也,血脉欲其通也,筋骨欲其固也,心志欲其和也,精气欲其行也,若此则病无所居而恶无由生矣。病之留,恶之生也,精气郁也。故水郁则为污,树郁则为蠹,草郁则为菑。

《吕氏春秋》认为“精气欲其行”,具体言之,则为保持运动。保持运动,能使血脉畅通,筋骨坚固,而精气流行不郁,便“病无所居”,自能身强体健。

(二)少私寡欲

《吕氏春秋》认为“精气”安居于形体之内,不受外物干扰,则年寿得长,可以尽其天年。为免受外物干扰,则当少私寡欲,修养情性,追求平淡祥和,避免大喜大怒。

《吕氏春秋·尽数》云:

天生阴阳寒暑燥湿,四时之化,万物之变,莫不为利,莫不为害。圣人察阴阳之宜,辨万物之利以便生,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寿得长焉。长也者,非短而续之也,毕其数也。毕数之务,在乎去害。何谓去害?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咸,五者充形则生害矣。大喜、大怒、大忧、大恐、大哀,五者接神则生害矣。大寒、大热、大燥、大湿、大风、大霖、大雾,七者动精则生害矣。故凡养生,莫若知本,知本则疾无由至矣。

《吕氏春秋》倡言少私寡欲,溯其源流,乃出自“贵生说”。“贵生说”认为君主养生之道,在乎少私寡欲,戒除奢华的生活,自可全生保命。

《吕氏春秋· 本生》:

贵富而不知道,适足以为患,不如贫贱。贫贱之致物也难,虽欲过之奚由?出则以车,入则以辇,务以自佚,命之曰佁蹶之机。肥肉厚酒,务以自彊,命之曰烂肠之食。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三患者,贵富之所致也。故古之人有不肯贵富者矣,由重生故也,非夸以名也,为其实也。则此论之不可不察也。

蛾眉皓齿,酒池肉林

(三)饮食得道

所谓饮食之道,其实亦与精气说相关涉,《吕氏春秋·重己》云:“味众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中大鞔而气不达,以此长生可得乎?”可见饮食得饱,则使“胃充”,而“胃充”会使胸腹胀满郁结,不利于精气于体内运行,以致长生无望。因此饮食之道,在乎少私寡欲,进食力求清淡、合时。

《尽数》云:凡食无彊厚,味无以烈味重酒,是以谓之疾首。食能以时,身必无灾。至于饮食养生的基本方法,《尽数》指出应适度节制,“无饥无饱”。而饮食举止,则在乎“和精端容”,旨在不碍体内精气运行。统而言之,所谓饮食之道,其实亦与精气说相关连。

(四)善于养体

《吕氏春秋》讨论养生之道重在“养气”,而非“养形”。所谓“养形”之道,其旨亦在辅助“精气”,使“精气流通无阻”而已。

《吕氏春秋· 先己》:

凡事之本,必先治身,啬其大宝。用其新,弃其陈,腠理遂通。精气日新,邪气尽去,终其天年。此之谓真人。

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认为“治身”即为“养形”,《先己》指出通过“养形”,可以驱除体内陈腐之气,并且吸纳新鲜精气,从而得享天年。可见“养形”之道,推本溯源,亦在“养气”。至于“养形”的具体方法,相对于“养气”而言,乃专指养护身体、五官,而兼及心志的具体方法,其重点见于《吕氏春秋· 孝行》:

养有五道:修宫室,安床笫,节饮食,养体之道也。树五色,施五采,列文章,养目之道也。正六律,龢五声,杂八音,养耳之道也。熟五谷,烹六畜,龢煎调,养口之道也。龢颜色,说言语,敬进退,养志之道也。此五者,代进而序用之,可谓善养矣。

梁启超《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云:“当时诸派之大师,往往兼营他派之言,以光大本宗,如儒家者流之有荀卿也,兼治名家法家言者也;道家者流之有庄周也,兼治儒家言者也;法家者流之有韩非也,兼治道家言者也。北南东西四文明,愈接愈厉,至是几将合一炉而治之,杂家之起于是时,亦运会使然也。”《吕氏春秋》作为首部杂家文献,其成书于秦,实为时代所需,应运而生。

(文章摘自《经典之门·<吕氏春秋>导读》,作者何志华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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