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丨阳春荠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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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12 06:19 | 浙江新闻客户端 | 通讯员 徐云龙

资料图片 来自网络

走进三月的田野，不为澎湃的春意，也不为勃发的绿柳，只为采撷荠菜的香味。

一手握着镰刀，一手提着袋子，远离了喧嚣的都市，迎着春风走进一望无垠的田野。午后的阳光有些令人微醉，刚刚解冻的大地平铺着厚厚的温馨，猫了一冬的荠菜带着冰雪的温度和清婉的旋律，在田埂上，在沟渠边，在杂草枯叶中，开出了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儿。青翠的叶茎似乎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跃出，一簇簇鲜嫩肥硕，一丛丛茎肥叶嫩，零零落落，连片成茵，有的高高大大，有的紧贴地面，给人以清新的感觉。

“三月三，荠菜花赛牡丹。”国人吃荠菜有很长的历史了。荠菜入诗，最早见于《诗经》，其《邶风·谷风》篇中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的诗句，足以证明人们食用荠菜的历史源远流长。荠菜可以炖、可以煮、可以炒、可以烹，可以做馅包水饺，还可以做成荠菜豆腐羹、荠菜神仙汤，滋味鲜美，胜过佳肴珍馐。

北宋大文学家苏轼赞誉荠菜“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在贬官外放时，他用荠菜、萝卜和粳米，不加调料做成羹食用，自称“东坡羹”。他的咏荠名句“时绕麦田求野荠”，更是形象地描绘了春日人们在麦田采集荠菜的生动场景。

爱国诗人陆游是烹调高手，平生最爱食荠菜，堪称真正把吃荠菜作为雅事的第一人，在他的《剑南诗稿》中就有不少食荠赞荠的诗句：“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豚。”“手烹墙阴荠，美若乳下豚”。羔豚即乳猪，荠菜羹和粥，味道堪比鲜糯香嫩的烤乳猪，足见陆游对荠菜的喜爱程度。“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更是道出了陆游对荠菜的迷恋程度，而“小著盐醯和滋味，微加姜桂助精神”则写到了值得后人效仿的食荠方法：凉拌荠菜。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四川烹制“东坡羹”，吃了之后写下了咏荠佳句：“荠糁芳甘妙绝伦，啜来恍若在峨岷。莼羹下豉知难敌，牛乳抨酥亦未珍。”

在所有咏荠诗中，流传甚广堪称代表的，当推南宋词人辛弃疾的《鹧鸪天·代人赋》：“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当城中的桃花、李花因风吹雨打而凋落的时候，野外小溪边的荠菜花却不畏惧风雨，喜气盈盈、朝气勃勃地迎春盛开。这正是对荠菜的最美礼赞。

关于荠菜，还流传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唐朝王宝钏抛彩球选婿，选中了薛平贵。但由于薛出身贫穷，他们的婚姻遭到了王宝钏父亲的反对。王宝钏为争取婚姻自由，执意不遵从父令，被逐出家门，迁居郊外“五典坡”，靠吃荠菜等野菜度过了18个春秋，终于与薛平贵团聚。王宝钏苦守寒窑18年，依靠荠菜充饥度日，几乎挖光了寒窑附近所有的荠菜，因此寒窑周围方圆几里地，从此不再有荠菜。想来王宝钏18年的坚守，一定也与春天有关。春天，不仅有可食的荠菜，更蕴涵着荠菜一般绿色的、渴盼与有情人团聚的希望。小小的荠菜，见证了王薛相恋的苦涩与艰辛，也留下了一段永恒的爱情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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