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县人 这种乡野间的纯绿色食品（你吃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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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杜茂洲

图：红艳

假期里到地里查看，发现栽植的绿化树上，有不少都有坚韧的山药藤缠绕，上面长满了小如绿豆、大如小指头的山药豆。

想起了小时候溜街串巷的货郎挑子或货郎车。还没进村，“糖牛儿山药豆儿”的吆喝声就传遍了全村。糖牛儿是用滚烫的糖稀，由货郎用嘴巴吹成的猪牛狗猫一类的动物，未必一定是牛。

这东西又能吃又能玩，是当时孩子们爱买的。估计现在的孩子你白送也没人要，满脸灰尘的货郎用臭哄哄的嘴巴吹成的中空的猪牛猫狗怎么吃？山药豆儿就是山药藤上结的小小的果实。不过还需要加工一下，在平板车上或挑子上的火炉上，坐着一个小铁锅，里面是翻滚着的糖稀。

拿小竹签串几个山药豆儿，朝翻滚着的糖稀里一戳，拉出来，把竹签转两圈儿，把一两根暗红色、半透明的糖丝缠到密排着的山药豆儿上，一根成品山药豆串儿就成了。这东西虽然不如糖牛儿神奇，入口也是甜蜜不可抵挡，对当时的孩子来说，魅力奇大，仅次于糖牛儿的诱惑力。

所以，货郎鼓一响，“糖牛儿山药豆儿”的吆喝声一起，各家孩子都往自己家跑，把姐姐和娘梳头梳下来挽成圈儿或把儿的头发，破补衬，烂塑料纸，破书，都给搜罗出来（数量不多），飞跑着奔向摇着鼓或吆喝着的货郎。拿的多的，就给吹个糖牛儿，少的，就给串个山药豆儿。

糖牛儿或甜蜜的山药豆儿入口的时刻，就是孩子们最幸福的时候。有的跑到家没找到破烂，就没有这样的幸福可享，只能眼巴巴看着小伙伴大快朵颐！想想当年事，是幸福，也是辛酸！

补充说明一下，我们当地的方言，山药不读shanyao（分别为一声和四声），而读saiyue（分别读一声和轻声）。因为方言和普通话读音差距太大，我一直不知道山药就是saiyue，更不知道，超市集市上卖的粗如手臂细如小指的山药和山药豆儿是一家，不过一个是根茎，一个是果实或种子。

眼前的山药藤上缀着的山药豆儿，让我想起好多陈年往事，有辛酸也有欣喜。多少年没见过货郎车或挑子了，多少年也没吃过saiyue豆儿了。忽然想起，这才是真的没施过化肥、没喷过农药的绿色食品啊。

那些打着诱人的广告，说是绿色食品，有几个是真的？没施过化肥，蔬菜会长得那么肥硕粗壮吗？不用农药，害虫还不把蔬菜茎叶啃食净尽，怎么能长成？这山药，没有人播种，不知什么时候飞来几只野鸟，用嘴衔着的山药豆儿掉在了地上，它们就没心没肺地疯长起来。

它们和野草争夺土里的养分水分，和大树争夺空气里的二氧化碳和阳光，靠着生存的本能斗争着活下来，又结出万千种子——山药豆儿，来繁衍后代。

为了应对严酷的环境——鸟食，鼠窃，人摘，兽踩……，确保后代有机会繁衍，它们生产出超过繁衍后代需要的千万倍的种子，就算你环境恶劣到极点，也一定会有漏网之鱼逃过劫难，保证在下一个年度有山药种子生根，发芽，长蔓，结实（种子），长出粗壮的根茎（我没有挖过野生山药，不知道根茎是否肥壮，但一定会有的）……

这种野生的山药豆儿，注定要比人工种植的更有优势，更有生命力。所以，这里的山药豆，不仅没有污染，品质也强过人工栽植的山药。

我这个人从来只顾吃饱肚子，不讲究养生的人，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最好的养生食品吗？只要动动手，美食盘中来。摘吧，捡吧！成熟的都落在了地上的草丛里，还没有熟透的还一嘟噜一嘟噜地缀在细致坚韧的藤上。付出劳力和耐心，就能收获货真价实的美好。这等好事，也只有现在变现了。

一向懒惰的我，此时被自己的发现给打动了。我一会儿两手配合，一只手在下面接着随时可能落下来的山药豆儿，一手小心翼翼地采摘；一会儿蹲在草丛里细心捡拾。捡拾需要耐心。先是把草丛面上的山药豆儿捡起来，再把草丛掀起来，把草叶遮挡住的山药豆儿捡起来。时间已是深秋，山药豆儿大多成熟，所以捡拾的山药豆儿远远超过采摘的数量。不大一会儿，我就捡了一塑料袋，有二三斤之多。

这活虽然不累，但还是让身体不佳的我颇感劳累。但心里是高兴的，这既是劳动，也是消遣，还有物质上的收获。多好的事儿，白岩松说他“痛并快乐着”，现在的我，是累并快乐着。说法虽小异，强调快乐的意思却是一致的。

当我提着一袋子山药豆儿往回走时，一个上地干活的老哥问：“你这是搞得啥玩意？”我乐哈哈地说：“这可是好东西！野生山药豆儿，真正的绿色食品，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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